刘梅的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,尤其是她直接用了‘鬼’这个形容词,更让那些只是听说发生了命案,却都还没亲眼见过尸体的人骇然。
医院这两天都在刷漆,因为老话都说油漆味道重,伤身体,所以这两天请假的保洁工人就有好几个,导致人手不足,而之前做的区域划分和排班也就形同虚设了。
大家都是自己的活先弄完,然后就看哪里有活再过去弄,可是刘梅人老实,其他人都是想方设法的躲懒,就只有她一样弄完了就紧赶着找下一样活做。
晚上她搞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,想到今天有个同事又没来,那门诊大楼的安全楼梯没人扫,所以九点多的时候她就从顶楼开始一层层往下扫,等扫到停车场时正好就是十点多。
所以,她的确目睹了一切,而且就是站在宋天恩所指的那个位置。
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
吴钦听她终于讲到重要处,整个人精神都是一振,眼神亦如鹰般锐利。
“院长像是被鬼抓到了,不停的喊救命,我,我不敢过去,只敢在远地方看,看他脸都被抓烂咯,身上好多血...”
刘梅至今提起这一幕面色都不好看,她连嘴唇都在发抖,看起来真是被吓到了。
“你没看到有人吗?”
吴钦看过监控,但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。
“没有...就说是鬼...那鬼拖了院长走...院长跑不脱啊...鬼吃人啊...”
刘梅说到激动处,双手都大幅度的摆,那样子夸张的很滑稽,但现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她滑稽。
——
宋天恩在门诊大楼的楼下等到了其他两人,可唯独没等来师兄,给师兄打电话时,师兄在电话里就是让几人有情况报告,没情况就回家洗洗睡吧。
三人自然都是一无所获,所以便也打算各自回了,毕竟现在很晚了。
话是如此说,宋天恩到底是做销售的人,他习惯凡事都有交代,师兄不告而别了,自己等人再要走怎么也得先跟吴队长打声招呼,否则显得没礼貌。
碍于他这点穷讲究,两个人就都在楼下等,剩下他独自一人就跑上了楼去。
他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,里面看起来也已经差不多了,门大开着,他还能看到十来个清洁工都已经在按手印了,看起来口供也录得差不多了。
宋天恩一眼就看到了吴钦,刚要往里进,边上一人却是拦住了他,这人也是半熟脸,宋天恩依稀记得他总跟在吴钦边上晃悠。
“什么事情啊?”
是刘刚拦下了宋天恩问道。
“我就是想和吴队长说一声,我们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,所以打算回去了。”
宋天恩站住回应,就见那人略点了点头就说道:“行,辛苦你们了,我会跟吴队长说的,你们回去吧。”
听到这样的答复,宋天恩也不多说什么了,最后看了一眼门里就老老实实的转身去摁电梯了。
电梯下行,他站在电梯里却也不禁在想,想吴钦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收获,可这些人家当然是没义务跟他说的,他也只能是想想。
“这油漆味怎么连电梯里都有,病人真的不会投诉吗...”
宋天恩捂上鼻子嘟囔。
他在医院里面待了那么久,还以为自己鼻子早就麻痹了,没想到会议室里油漆味才重,他刚刚还看到在里面录口供的那些保洁阿姨,有好几个人身上都是沾了油漆的。
白的绿的蓝的红的,正儿八经她们身上的衣服都被蹭的五颜六色。
离开医院,几人走在路上,原本谁都没有说话,很突兀的却听到李程翌说道:“天音,你后背沾到油漆了。”
柳天音停下来扭过头看,果然看到自己背后蹭上了一块绿色的油漆,不禁秀眉皱起。
宋天恩瞧了一眼就说道:“你等等,油漆干了不好洗,我去买瓶白酒来,现在擦也许还擦的掉。”
说着他倒是麻利,飞快的跑去边上的小店买了瓶二锅头又折返。
用白酒沾湿了纸巾,在征得柳天音的同意后他就开始帮她擦,果然擦没一会儿那绿色的油漆就慢慢擦掉了,可擦着擦着,宋天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慢慢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
柳天音皱着眉问他,宋天恩却有一小会停在那没说话,过了会儿才听他喃喃说道:“我问你们啊,你们找了一圈医院,有看见刷红漆的地方吗?”
李程翌都没有迟疑就直接摇头了,而柳天音则是想了想才摇头。
“没有,不是蓝色就是绿色,住院部是粉色,没看到过红色的。”
宋天恩的脸色这才一变道:“糟糕,她刚刚就站在我面前,而我把她给忽略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二人齐问道,宋天恩便和他们解释刚刚在会议厅里看到的景象,有个女人她的肩上有一滩红色的印记,他还以为也是油漆,这下想来却是不对了。
用蓝色和绿色是对的,因为医生经常会接触到血,如果墙面也是红色容易产生视觉上的影响,所以大多数医院都会选择用对比强烈的蓝绿色。
而红色属于喜庆、高兴的氛围中用的,明显与医院的气氛不符合,再者就是红色会使人急躁、兴奋,而病人都需要静养,医院又怎么会用红色呢!
他此话一出,另外二人的神色也是一变。
三个人立刻又折返回医院,这下就是用跑的了,只可惜便是宋天恩生了一副大长腿,等他跑到的时候人早都散了。
就连吴钦也赶回局里去了,宋天恩找不到熟人,就只能随便抓住个在那收拾口供的警员询问那个他看到的人,他把那个保洁的外貌特征都形容了一遍,警员听完很快就对上号了。
“你说的是刘梅吧,她录完口供就走了。”
“她住哪啊?”
宋天恩忙问道,那警员下意识的就去翻看口供,恰巧第三份就是刘梅的口供,可他才想起来他没必要对外人说这些信息,宋天恩却早就已经看到地址并且记熟了。
“麻烦您告知吴队长,这个刘梅如果不是凶手,那十有八九也是被凶手盯上的下一个目标,她身上有印记!我先去她家,你们也快点过来吧!”
宋天恩看到想要的信息就掉头跑了,只撂下这样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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